你上了初恋的床,还想做我的新娘
1.
淡淡的男士香氛味道混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传入鼻翼时,徐嘉敏抽动着鼻子狠狠吸了一口气,仿佛要把这气息印入脑海,再也不愿忘却。
怎么了?察觉到她的异动,郑东双臂一伸,把她环进怀抱,温柔的问道。
没怎么,觉得你特好闻,跟朵花儿似的,怎么闻都闻不够。徐嘉敏把头往郑东怀里拱了拱,像小猫一样把自己埋进了郑东的包围中。
我一个大男人,哪里像花儿了?郑东辩白了一句,满意的低头吻向怀里的娇俏人儿。徐嘉敏俏脸微红,红唇微启,香舌灵巧的与郑东纠缠在一起。
郑东坏笑着把手伸向徐嘉敏的睡衣里,轻车熟路的解掉内衣,一双大手缓慢而粘稠的在徐嘉敏的肌肤上游弋。徐嘉敏在郑东的爱抚里瘫软得如同一滩烂泥,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声若有若无的轻吟。
夜色低垂,明月的清辉照进来,映照出两具翻云覆雨的胴体。徐嘉敏的呻吟声由缓至急,在郑东激烈的冲锋里达到顶峰,片刻的迷离后,香汗淋漓的长舒了一口气。
从那快感的云端缓缓落地时,徐嘉敏终于相信了那句话,女人的身体是和心连在一起的,有爱做起来才更有感觉,她终究是深爱着郑东的。
2.
郑东是徐嘉敏的初恋,两人初二时就在班主任的高压下偷偷摸摸的在一起了。高中虽然不同校,可少男少女的爱情虽然稚拙,有时却也有些韧性,愣是你来我往的又谈了三年。直到大学时一南一北,天差地远,才终于将这对少年恋人分开。
分手后,徐嘉敏谈过很多次恋爱,和不同的男生或男人交流过心灵和身体,可,总是意犹未尽,觉得差了点什么。
工作了两三年,年龄开始向三字头靠拢,父母都急眼了,天天琢磨着给她安排相亲。徐嘉敏被父母烦得狠了,一咬牙一跺脚,接受了陈旭的追求。
陈旭是徐嘉敏的大学同学,苦追徐嘉敏多年。徐嘉敏身边的人来了又去,只有陈旭这个万年备胎一直常伴左右。
徐嘉敏看不上陈旭也是有理由的。陈旭外形不佳,个子矮,黑瘦,人也不够机灵,看起来笨笨的,就像脑袋里缺根筋,总感觉拧巴。
徐嘉敏被男人宠惯了,甜言蜜语都拿来拌饭吃,捧着男人们送的礼物挑挑拣拣时,笨嘴笨舌的陈旭就越看越碍眼了。
陈旭心眼实,对徐嘉敏倒也一往情深,徐嘉敏怎么烦他撵他,他也不恼。有时被徐嘉敏埋汰的话挤兑得狠了,伤了自尊,消失一阵,再出现时又是一张谄媚的、讨好的脸。
毕业后,他不管不顾的腆着脸就跟来了徐嘉敏的家乡城市,寻了个挨徐嘉敏近的公司。心眼实诚,做事实在,肯下苦功,没几年,就升职成了部门经理。
买了房,置办了车,行头也变敞亮了,陈旭摇身一变,也有了几分单身贵族的派头。徐嘉敏看他混得不错,经济殷实,倒少了轻视之心,高看了他几眼。
3.
家里催婚紧的时候,徐嘉敏原本也没想考虑他,只是没想到,陈旭的公司里有个莺莺燕燕的小姑娘倒追他,陈旭没经过女人的手,是个雏儿,眼看就快被小姑娘拿下了,徐嘉敏才着了急。
要说啊,这人也真是贱,从大学到现在,陈旭不紧不慢的追了徐嘉敏六年,徐嘉敏也没拿正眼瞧过他。眼看自己的忠实追求者要被别人拐跑了,她心里才颇觉可惜,觉得陈旭这备胎虽未转正过,但也是自己的私产,真被别人捞走了,怪可惜的。
徐嘉敏略施手段,就把陈旭骗上了床。徐嘉敏床上经验何等丰富,几番撩拨,风情婉转,陈旭就在徐嘉敏身体里打响了人生的第一炮。
气喘吁吁的瘫软在徐嘉敏身上的陈旭,眼神迷醉而满足,自己的下身还与徐嘉敏密不可分,心就已飘出了胸膛,信誓旦旦的说要对徐嘉敏负责,马上筹办婚礼娶她。
父母对于陈旭这个老实女婿自是万分满意,彩礼都没多要就应了这门亲事。徐嘉敏看着忙里忙外筹备婚礼的陈旭,心里空落落的,怅惘极了。
自己的下半生就要交付给这个男人了吗?他对自己好得没话说,可自己对他总是提不起劲。
他们后来又做了几次,陈旭呵哧呵哧的在徐嘉敏身体里冲撞时,徐嘉敏的心思却不在床笫之间,她的心和她的阴道一样,恍若一座空城,任陈旭再怎么勃起,也填塞不满,风吹不息。
4.
收到郑东的消息时,徐嘉敏的心就像被春风卖力的鼓荡着,轻飘飘的没了重量。
分手后多年未曾联系,也不知郑东从哪里找到她的联系方式,加到了她的微信。少年时的记忆原本一如化石,尘封于心底,三言两语的叙旧,就叩开了古老化石的封印,青涩的美好扑面而来,恍如昨日,鲜活如初。
婚期日渐临近,徐嘉敏越发焦灼,嫁作他人妇,寻的是陈旭这个诚心男子,倒也是个不错的归宿,只是郑东的出现犹如在她的心湖投下了一枚石子,漾起圈圈涟漪。涟漪激荡回旋,彼此叠加,声势壮大起来,成了惊涛骇浪。徐嘉敏在浪涛里起伏翻腾,心思流转,迟迟不能落定。
陈旭端早餐到床边,轻声唤她起床时,她圆睁着大眼睛,盯视着眼前这个男人。他的笑容和煦,他的声音温柔,按理说无可挑剔,唯独少了的,是一份性感,一丝心动。
徐嘉敏突然绝望起来,一想到要跟这个男人结婚,为他生儿育女,和他相伴一生,她觉得一生竟前所未有的漫长,长到一眼看不到尽头。
派发婚礼请柬之前,徐嘉敏逃婚了。她奔着初恋郑东而去,把陈旭把婚姻都甩在了身后。坐在前往郑东城市的高铁上,徐嘉敏轻盈得像一只蝴蝶,恨不得摇转翅膀,离地飞翔。
5.
郑东对于徐嘉敏的到来有点意外,看到褪去稚嫩、娇媚风情的旧情人,郑东微微一笑,展颜接纳。隔天两人就滚了床单,徐嘉敏的叫床声汪洋恣肆,响遏行云,竟盖过了隔壁发情母猫的叫春。
在一次次性高潮里放空自己的徐嘉敏不自禁的有些庆幸,自己勇敢逃婚,大胆寻爱,为自己下半身的性福和下半生的幸福都找到了最佳的托付。
同居的日子里,她和郑东极尽欢愉的做爱,在客厅做,在浴室做,在阳台做,在车里做,在床上做,在沙发做,在凳子上做……她的一生,仿佛从来没有这么好过,俏脸微红,媚眼如丝,春意盎然。
几个月的新鲜劲过后,爱情又回落到生活的俗套,徐嘉敏才从情爱里抬起头,发现了生活的龃龉。
郑东居家极懒,不爱收拾,也不会做饭,之前一直是和徐嘉敏外出就餐或叫外卖了事。徐嘉敏在家也骄纵惯了,十指不沾阳春水,也不会料理家务,做的饭菜狗都不吃,更遑论自己了。
长久的生活,怎么能总流连于饭馆和外卖之间,终归得落到寻常的烟火上来。
在为谁洗碗谁洗衣争吵过几回后,徐嘉敏想起了陈旭。自己和陈旭在一起时,从未操心过这些俗事,衣食起居都被他料理得妥妥当当。
那个低眉顺眼的男人,竟是前所未有的散发出了男性的魅力之光。在这光芒里再看郑东,小鹿乱撞心噗通跳的感觉顿时萎了气焰。
原本激情荡漾的性爱在日常的争执里消磨了迷人的气息,渐渐沦为皮肉的刺激和机械的运动。两人都觉乏味,再没了随时爱爱的性致,说话少了,郑东回家也少了。
在闻到郑东衬衣上其他女人的香水味时,徐嘉敏醒了。她觉得自己只是做了很长一段香艳的春梦,梦一醒,春去了无痕,只剩一地的鸡毛,看着心烦意乱。
6.
回到家乡城市时,徐嘉敏第一时间拨通了陈旭的电话,那串数字仿佛幸福的密码,连接着她后半生的安稳和顺。
听到电话那头标准的女声提示停机时,徐嘉敏好半天没回过神。陈旭曾经跟她说过,这个号码不会换,电话也为她二十四小时开机,只等她一声召唤,他就脚踏七彩祥云,从天而降。
好在徐嘉敏依然记得陈旭买的婚房的地址,她打车过去,准备藏在家里,给下班回家的陈旭一个天大的惊喜。
到了新房,看到门上依然贴着喜庆的对联,徐嘉敏心头一暖,念起了陈旭的好。自己这般逃婚,终究拂了陈旭的面子,难得他有心,还留着这新婚的装饰。
徐嘉敏心生愧疚,暗自想着以后得对陈旭好一点,易求无价宝,难得有情郎,陈旭这般心意,确实难得。
钥匙插进锁孔,扭了半圈,扭不动了。徐嘉敏又重新插拔几次,才确认房子换了新锁,她的钥匙进不去了。她慌了,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,她焦急的想要找到陈旭,确认他的心意是否一如当初。
心中计较未停,有脚步声由远及近,徐嘉敏抬起头,顺眼看去,和挽着娇妻的陈旭目光恰好对接在空气里。徐嘉敏来不及掩饰脸上的惊慌,视线偏移,看向挽着陈旭小鸟依人的人儿,不是陈旭公司那莺莺燕燕的小姑娘还能是谁!
陈旭见到她时一贯的讨好宛如退潮,悄然不见。他带着淡淡的笑容,对徐嘉敏说道,回来了?要进家里坐坐吗?徐嘉敏盯视着他,想从他眼里看见故作轻松的矫饰,却只发觉他的笑容平淡得像与旧友打个招呼。
徐嘉敏心中挫败慌乱,一股怒意喷薄而出,好啊你,不是说要对我负责,要对我好一辈子吗?你身边这个小狐狸精是谁?
陈旭笑容收敛,冷冷的看着她,那你又对我负责了吗?逃婚的时候,你想过我的感受吗?我这些年如同一条狗一样小心的舔着你的脚,可你去寻初恋时却毫不顾惜的一脚把我踹开。我痛哭流涕的时候,你在哪儿?是不是在别的男人身下浪荡的叫床?现在你还有脸质问起我来了!
徐嘉敏被他抢白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还待反驳,已被陈旭推到一边。陈旭揽着娇妻,进了房门,砰的一声,把徐嘉敏关在了门外。
徐嘉敏后悔羞愤,心念急转,想要抬手敲门,再做争辩。一抬手,她才惊觉自己甚至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了。
走出小区,抬手拦出租车时,徐嘉敏只觉得今天的风好大,吹得她很冷,眼睛都被吹得通红,像是大哭过一场。